產能過剩是困擾我國經濟發展的一個“老大難”問題。5月27日,全國政協在京召開雙周協商座談會,圍繞“化解過剩產能過程中需關注和解決的問題”展開探討。如何從根源上進行改革,避免過剩產能壓下來又反彈,是與會委員、專家學者和相關國家部委負責人共同關心的話題。

“化解過剩產能雖然經過了很多努力,坦率地講,成效并不顯著。”李毅中常委在會上直言不諱。委員們認為,多年來,我國經濟高速發展,市場需求大,使企業投資帶有一定盲目性,而地方政府對市場的不合理干預,也是企業形成投資沖動的重要原因。大家認為,建立和完善以市場為主導的化解產能過剩矛盾長效機制才是治本之策。

以經濟手段調控為主

去年,國務院出臺了《關于化解產能嚴重過剩矛盾的指導意見》(簡稱《指導意見》),對化解產能過剩工作作出全面部署,并已取得了初步進展。然而,有委員擔心,當前經濟下行壓力增大,地方財政收入趨緊,產能過剩行業可能會再次盲目擴張。

“要堅決防止產能過剩問題循環發生。”十一屆全國政協常委蔣明麟說。對此,袁偉霞委員建議,對產能嚴重過剩的新增項目“堅持不批項目,不批土地”。

“一些不該生的企業‘勇敢’地生,死又死不了,新增產能必須要控制住,對于一些產能嚴重過剩行業,兩到三年內不上新項目完全能做到。”中國石油和化學工業聯合會常務副會長李壽生說。

《指導意見》中,對未來5年化解鋼鐵、水泥、電解鋁、平板玻璃、船舶等行業嚴重產能過剩提出了新要求。“這幾個行業都是國家從嚴控制、嚴格審批的行業,為什么嚴格審批仍然會出現產能嚴重過剩?除了正常的市場波動外,政府監管失效和地方政府的投資沖動是不可回避的因素。”錢學明委員說。

賈康委員認為,政府對產能過剩行業的企業“關停并轉”有必要性,但僅靠行政干預的老辦法不行。“要建立以經濟手段調控為主、化解產能過剩的長效機制。”賈康表示,要加快推進行政審批制度改革,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發揮決定性作用,“不能說都靠中央審批,或者審批權更多地下放就好,而是讓市場去決定更好。”同時,賈康還建議,大力推進要素市場化建設,理順基礎能源的價格形成機制。

要形成公平競爭的市場環境。張震宇常委建議,通過制定并嚴格執行環保、質量、安全等標準,對產能嚴重過剩項目進行約束,全面清理損害市場公平的各項優惠政策。孫兆學委員則認為,應綜合運用財政、稅收等手段,為化解過剩產能提供保障和支持。

“要依靠市場來自行調節產能過剩問題。”舒心委員用這樣一句話表達了與會者的心聲。

切忌“一刀切”

淘汰落后產能可依據國家政策采取強制措施,但“過剩產能”并不在國家產業政策規定的淘汰范圍之內。秦博勇委員發現,強力壓減會激發企業的抵觸情緒。為此,她建議,完善相關法律法規,為化解過剩產能提供法制保障。

在李毅中看來,化解過剩產能應該區別對待,切忌“一刀切”。“對于產能絕對過剩的行業,再好的項目也不能再上了。”李毅中說,有一些行業屬于結構性過剩,比如造船、平板玻璃等。此外,還有行業成長中的產能過剩現象,比如多晶硅、通電設備制造等。在他看來,要“分業施策”,確定化解產能過剩的針對性措施。“部分銀行對過剩產能采取惜貸、停貸等‘一刀切’的辦法,影響了應該予以支持的技術改造、資源整合、重組兼并等治理手段的落實。”對此,劉明康委員建議,資本市場更多支持產能過剩行業的兼并重組。

談及區別對待,張建國委員認為,對于我國在國際上有較強競爭優勢的產業,且關乎到國民經濟命脈和國家安全的,應將部分產能轉化為戰略性儲備。

在金融支持方面,張建國也建議,鼓勵商業銀行為產業升級發放項目重組貸款。他還提醒銀行要防控金融風險,避免有企業借化解產能過剩來逃避銀行債務。

在部分行業產能嚴重過剩的河北省,以化解過剩產能為突破口的產業結構優化升級攻堅戰正在打響。來自河北的秦博勇坦言,當前失業下崗職工的安置任務繁重,而這些人普遍年齡偏大、技能單一,分流安置困難很大。為此,她建議,設立專項財政資金支持企業安置失業下崗職工。

“職工穩定是很重要的因素,我們應出臺相應的政策細則,政府、企業和社會要一起來解決這個問題。”中國鋼鐵工業協會會長徐樂江說。

此外,委員們還呼吁,開拓國際市場,鼓勵優勢企業“走出去”轉移過剩產能。

會上,國家發展與改革委員會、工業和信息化部、財政部相關負責人對委員們的建議給予了積極回應,并表示將認真研究委員建議,著力消除導致產能過剩的“非市場因素”將是他們下一步工作的重點。